>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拒绝了我的告白。
>「抱歉,我不喜欢靠家里关系的花瓶。」
>七年后我成了他求不来的投资人。
>他红着眼问我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他的公司。
>我笑着将合同碾碎在他脸上:
>「跪下求我啊,就像,就像当年你让我颜面扫地那样。」
聚光灯追着她,像七年前那个下午一样,炙热、无处可逃。苏晚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,鞋跟敲击在“启明科技”光洁如镜的走廊地砖上,发出清脆又孤绝的回响,一声一声,精准地踏在陪同在侧的几个西装男人心跳的间隙里。为首的,正是陆景辰。
他微微侧身引路,姿态放得足够低,嘴角绷着一条僵硬的线,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。只是偶尔投向身前那道窈窕背影的目光,泄露了极力压抑的焦灼与屈辱。
七年。
苏晚不用回头也能描摹出他此刻的样子。曾经穿透清华园梧桐叶、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眼神,现在恐怕只剩下血丝与强忍的疲惫。真好听,这鞋跟的声音,比当年礼堂台下那瞬间死寂后爆发的窃笑,动听一万倍。
会议室的门被毕恭毕敬地推开。
她没客气,径直走向主位,落座。黑色皮质座椅旋转了一个微小的角度,将她完美地侧对着陆景辰一行人。她慢条斯理地将臂弯搭着的羊绒大衣递给身后如同背景板般的助理,然后才抬起眼,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对面。
“陆总,”她开口,音色是淬了冰的琉璃,“开始吧。我的时间有限。”
陆景辰下颌线骤然收紧。他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,拿起准备好的激光笔,走到投影幕布前。屏幕上展示着“启明科技”的核心项目——一个人工智能医疗影像诊断系统。
“苏总,各位,”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,但内容依旧条理清晰,数据翔实,逻辑严密,能看出是他一贯的风格,也是他曾经傲视同龄人的资本。“我们的‘启明之眼’系统,在三甲医院进行的万例临床盲测中,准确率已达到百分之九十八点七,远超行业平均水平……”
他讲得很投入,甚至在某些技术细节上,眼底会不自觉掠过一丝昔日的狂热与自信。
苏晚安静地听着,一只手肘支在扶手上,指尖轻轻抵着下颌,像是在认真评估。只有离得最近的助理能看到,她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,指甲早已深深陷进掌心,留下几个弯月形的白痕。
“……我们坚信,‘启明之眼’拥有改变现有医疗格局的潜力,目前只需要一笔关键的资金注入,完成最后的市场推广和数据迭代……”陆景辰的陈述的陈述接近尾声,他关掉激光笔,看向苏晚,眼神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。“这就是我们的全部汇报。”
会议室里静了片刻。
苏晚缓缓放下抵着下颌的手,身体微微前倾,视线落在陆景辰脸上,将他那份强撑着的期待看了个清清楚楚。
她忽然笑了。不是礼貌的微笑,而是那种带着一点点恍然,一点点玩味,足以冻结空气的笑。
“很精彩的演讲。”她说,每个字都咬得轻柔,却像裹着糖衣的冰锥,“技术听起来……确实不错。”
陆景辰喉结滚动了一下,还没来得及松半口气。
“”苏晚的话锋倏然一转,眼神瞬间锐利,直刺向他,“陆总似乎忘了介绍一点。”
她停顿,欣赏着他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的过程。
“贵公司引以为傲的核心算法架构基础,”她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如果我没记错,好像还是……源自你在大学时期,那个拿了奖的课题小组的成果吧成果吧?”
陆景辰猛地抬头,瞳孔骤缩。
苏晚不需要他回答,自顾自说了下去,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:“而那个小组当时唯一的资金来源,是我父亲名下的基金会提供的一笔,‘定向捐赠’?”她歪了歪头,眼神无辜,却淬着剧毒,“原来在陆总眼里,这也算……真本事?不是靠关系?”
轰——!
一句话,如同一道惊雷,劈开了所有虚伪的平静。
陆景辰身后的团队成员们脸色唰地白了,有人惊愕地看着自家老板,有人尴尬地低下头。空气中弥漫开窒息般的尴尬。
七年前的耻辱,原封不动,甚至加倍奉还。
陆景辰站在那里,脸上一片惨白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那根一直紧绷的弦,彻底断了。骄傲碎了一地,被眼前这个女人用高跟鞋从容践踏。
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像是濒死的困兽,眼眶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,血丝弥漫。

“苏晚……”他终于嘶声喊出这个名字,带着绝望的颤音,“你到底要怎么样……才肯放过我?”
苏晚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敛去了。
她站起身,动作优雅得近乎残忍。助理适时地上前一步,将一份薄薄的文件夹递到她手中。
她拿着文件夹,一步步绕过宽大的会议桌,走到陆景辰面前。
距离很近,她能清晰地看到他额角暴起的青筋,看到他眼眶里强忍着不肯掉下来的生理性泪水,看到他因为极度屈辱而剧烈起伏的胸膛。
曾经,她就是隔着这样近的距离,在无数目光中心,仰望着他,递出了那颗毫无保留的、滚烫的心。
DB电竞平台然后被他随手扔在地上,踩得粉碎。
苏晚举起手中的文件夹,轻轻地,一下下,拍打在陆景辰苍白的脸颊上。纸张坚硬的边缘刮过他皮肤,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
“放过你?”她重复着,声音低得像耳语,却字字诛心,“可以啊。”
下一秒,她手腕一扬,将整份投资意向合同狠狠摔在他的脸上!
纸张哗啦一声,雪片般散开,纷纷扬扬落下,有几张盖住了他锃亮的皮鞋。
整个会议室死寂。所有人都僵住了,连呼吸都停滞。
苏晚微微扬起下巴,垂眸睨着他,如同俯视尘埃。
她红唇勾起,吐出那句积压了七年,早已在心里演练过千万遍的话:
“跪下。”
“跪下来求我啊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膜,带着冰冷的,毁灭一切的笑意。
“就像当年……”
话音未落,在极致的寂静和无数道惊骇目光的注视下,陆景辰的身体晃了晃。膝盖处昂贵的西裤料子,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他整个人,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朝着地面,朝着散落的合同碎片,朝着苏晚的鞋尖——
矮了下去。








